到小区门口雨稍微小了点,他撑上断了三根伞骨的雨伞走进雨帘,大半边伞面耷拉下来,不过总比没有好点。
雨迎面而来,他将伞面迎着风的方向挡在自己面前,就这么抬伞看一眼走几步地走了一段路,余光不经意瞥到小区门口的廊下站了个人在躲雨。
两人隔着雨幕对望一眼。
淋死算了,跟我有什么关系,裴箴言这么想着,“刷”
地把雨伞重新放下来挡在自己脸前,又走出几步。
走了几步到底还是走不动了,在原地干站两秒钟,骂了句“草”
折回去,停到陆仅面前:“走。”
陆仅没动,说:“没事,我等雨小。”
裴箴言眯起眼睛,情绪在眼底风起云涌,对峙几秒,他冷笑一声,直接把伞扔到了陆仅身上,自己淋着雨掉头就走。
雨声声势浩大,但他还是从中辨认出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来,头顶很快出现一顶伞。
裴箴言冷着脸置若罔闻,两人隔了两拳距离,一声不吭走了一段路,裴箴言气消下去一点,抬头一看,果然,自己头顶是那完好的半边伞面,而陆仅那半边是耷拉下来的一半,此刻堆在他头顶,雨水顺着发顶往下流,他的头发和整张脸已经湿透。
他气又消下去一点,冷着脸往陆仅的方向靠近,直到两肩相抵,并将破伞面往自己的方向转了半圈。
肩膀和手臂的温度穿透单薄衣衫传递到对方身上,让冷雨浸泡得不相上下的冰冷,但少年人的身体血气方刚,即便再恶劣的环境,挨在一块还是能发掘互相取暖的热量,在摩挲间源源不断从骨髓深处冒出头来。
一个不留神,裴箴言发现完好的伞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自己这边了,用不着你关心,他如是想着,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给陆仅转回去一点。
陆仅推辞:“我已经淋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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