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才被吓懵了,这一刻劲头缓过来,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涌。
隋芳然在光线暗淡的环境下突然看到这个笑容,浑然忘记了是在演戏,全身毛骨悚然,脸上出现了本能的、生理反应似的惊惧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
陆严河忽然发出了恐惧的吼叫声,他仿佛看着三只要吃他的恶鬼一般,踉踉跄跄地往庙外退去,然后一个转身要跑出去,脚直接踢到门槛,他一个踉跄,摔倒在地,他几乎一刻没有停留,连滚带爬地往前跑,冲进雨幕中。
“我瞎说?”
陆严河仿佛受到了什么挑衅,情绪一下就高亢起来了,原本冷漠、几乎没有情绪的声音骤然拔高,宛如平地拔起一座高峰,他猛地冲到了隋芳然面前,跟隋芳然之间几乎是面贴面,隋芳然两条腿都开始发颤了,她几乎快要吓哭了,陆严河头微微一歪,神色之中突然出现了暴躁和狠戾,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,“我从不说瞎话!
你们几个,要是不找我来算上一卦,给你们找到破解之道,伱们一个一个,都要死于非命!”
“你是什么人?”
陈江鼓起勇气,问了一句。
仍然没有过。
庙里三个人一动不动,没有任何反应。
陆严河在每一条中都保持了高水准的发挥,或者说,他始终在那个人物的状态里,从来没有出来过。
陆严河长得很高,这一刻微微佝偻着身子,同时跛着脚,他反而要自下而上地斜着一双几乎没有灵魂的眼睛,冷漠地看着他们三个人。
“算命的,你、你、你别瞎说,我们哪有什么一身血气!”
唯一的一个女孩隋芳然脸色发白,小声说道。
陆严河站了起来,慢慢朝他们三个人走过去。
陆严河慢慢地往回走,走到庙门口,隋芳然突然就蹲了下来,双手抱住自己,眼泪哗哗地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。
庙内,只有他们几个人,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庙外。
这一刻的环境,只有他们几个。
……
-
雨声很大,那是庙外在进行人工降雨。
他的一条腿有些跛了。
“我?我就是个算命的。”
他说完就咳了一声,“你们三个从哪里来的?一身血气,印堂发黑,身冒红光,是已经见了血?”
别说陈江、隋芳然和王路三个人,摄制组所有人都被陆严河这几近癫狂的表演给吓到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
隋芳然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了陆严河一眼,委屈地说:“你把我吓死了!”
陆严河尴尬地笑了。
这一刻,他也从刚才那种阴冷、癫狂、全然忘我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。
王重走了过来。
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说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。
“辛苦你们了。”
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陆严河,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。
陆严河问:“导演,演得还行吗?还要再来一条吗?”
王重嘴角溢出一抹苦笑,看着仿佛遭受了重击的隋芳然三人,摇摇头,说:“过了,咱们下山吧。”
这么早收工,剧组工作人员也没有欢呼。
这一刻,现场的气氛莫名诡异。
-
已经是凌晨十二点——或者说,才刚刚凌晨。
距离王重预计收工的时候,还有三四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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