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沉言很高,比陆昭珩看着还要高一点,简单的云灰西装贴着他身姿笔直熨贴,口袋巾的褶皱一丝不苟,饶是处在这样刺激、尴尬的环境里,林沉言依旧温润、松驰,像山间嶙峋砺石中一脉潺潺的清流。
“我是林沉言,小妹这段时间麻烦陆总了。”
低沉的嗓音,极绅士却字字硬朗、疏离。
陆昭珩很难想象,眼前这么淡薄、温润的人是林氏家族掌权人。
煊赫家世、良好教养的背后尽是残酷和冷漠,才能淬练出犀利、狠绝的铁腕。
陆昭珩想起林珂说过她这位大哥:温文尔雅、气质斐然,又残暴绝情。
陆昭珩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,“大哥客气了,远道而来应该知会一声,我好尽地主之谊。”
林沉言五官生得深刻,明暗分明,他稍稍走近一点就能感觉到内敛的压迫力,明明还是一副淡薄的模样,气势已经显露出来。
“交浅不言深,陆总这声‘大哥’,受不起。”
“大哥……”
林珂在一旁绞着衣襟,拖长的尾音表达不满。
林沉言一直走到林珂身边,揉一揉她发顶,像是给她施了定身咒,林珂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。
“我这小妹在家被惯坏了,不谙世事又容易被骗,想是给陆总带来不少麻烦。”
陆昭珩听出来,这是兴师问罪来了。
“圣人说没有人不犯错,知错能改金不换,只需要一个机会。”
陆昭珩什么解释的话也不说,有时候解释就是狡辩,是下品的做法。
先放低姿态自比浪子,再说他知道错了一定改正,最后是求大舅哥再给一次机会。
强者和聪明人之间总是能做到这样刀光剑影,兵不血刃。
林沉言笑容的幅度极细微,“本来就是一件荒唐事,陆总不用太费心,我今天来就是领人回去的。”
“不行!”
陆昭珩先礼后兵,挨骂挨打他该受,“婚姻大事,家族联姻怎么能说成是“荒唐”
事?”
林沉言微微皱一下眉,大概是觉得太荒唐,不知道从哪里说起。
林珂实在是忍不住,大声告诉陆昭珩,“我爸要解除两家的婚约,大哥是来接我回去的。”
“因为什么?”
陆昭珩问得很平静,胸口起伏压着激动。
“因为……”
林珂也觉得,难以启齿。
一个小时前,林珂接通了老父亲林鸿年的视频电话,老父亲表情相当严肃,他“下令”
取消这桩婚约让林珂马上回家的语气也十分严厉。
林珂自然不肯,当初她不想嫁,老父亲停卡、经济制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座陌生城市,逼嫁。
她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陆昭珩了,老父亲突然喊停,要她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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