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窗帘后传来一声巨响,玻璃稀里哗啦地全碎裂了。
紧接着窗帘被粗鲁地拽了下来扔在旁边。
郑小舟模糊地睁着右眼,依稀看到地板上一双沾了血的深棕色皮鞋。
鞋尖在烛火下发着淡淡的光。
不配沈斯容白皙的手横握着那把柳叶小刀,毫无感觉地从腿上拔出来,垂下眼睑端详了片刻,在抽屉里拿出一块深褐色软麂皮布来,细致地擦拭那把小刀,直到刀刃重归雪亮,才把那块布重新放回抽屉里。
郑小舟看着他的大腿内侧鲜血汩汩地冒出来,疤痕凛凛的苍白腿根,一道盖一道的陈年旧疤,狰狞的不像是这个人身上应该有的东西。
郑小舟呼吸逐渐发紧,他看到那双皮鞋一步步走来了。
半封闭的木床帘幔微动,喻微的脸露了出来。
他身上的西服已经褶皱不堪,手背和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,银丝眼镜握在手里,镜片濒碎,指痕斑驳。
他站在沈斯容面前,微微垂眼看着这个一丝不挂的人从抽屉里掏出纱布和酒精,熟练地给自己腿间伤口消毒止血。
包扎完毕后,沈斯容半跪在床上,颀长的身体立起来,要拿蘸了酒精棉签给喻微脸上的创口消毒。
喻微盯了他一眼,沈斯容的手瞬间僵住了,一格格降下来,试图探过去给他的手消毒。
喻微平静地问道,“闹够了吗?”
沈斯容的动作定住了,他缓慢地歪了歪头,疑惑地看向那个垂眼看他的男人,略带委屈地反问道,“我在闹吗?”
喻微脸上的愠怒终于藏不住了,他眼尾线条很利,真正动怒时会往下压,就沉着眼睑漠漠看你,嘴角也是,颓丧凉薄。
“有意思吗?”
喻微眉头微皱,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厌烦,“每一次,每一次都这样。
之前我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,你……我从小看着你长大,沈斯容,你这样真没意思。”
“也别总拿个破刀往自己身上划了。”
喻微倾身过去把那把刀从抽屉里拿出来小心割断了那些丝绸,把郑小舟捞出来,用干净的左手手背把他眼睑上的血迹擦掉,见他腿还软着,就背到背上。
他开门的时候回过头扫了沈斯容一眼,慢慢地说道:“两年前的事,你我心里也有数。
回过神想一想就清楚的事情,再聪明也别总把大人当傻子玩。
别钻牛角尖了,斯容。
是真不想动你,你别逼哥。”
沈斯容抬起眼,眼睛里明晃晃地。
他的声音还是绵绵的,带着点天真娇气:“喻微哥。”
喻微已经要关门了,压着眉尾回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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