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嘛这么晚过来?你偷跑出来的呀?大晚上的万一出点啥事咋办?就不能明天早上再来?”
草,太近了,近的自己汗毛竖起来都能勾着他。
骑着自行车爬了一路的坡,浑身汗津津的,才一转身,小涛温圆的肩就能粘到自己胸口上,姜铎坐不住了,腾的一下从床上下来,抬脚走到书桌前强装淡定的回答:“明天我过生日我妈怎么可能放我到处乱跑,家里约了亲戚吃饭呢,但我就想吃你煮的面,明早吃完我就回去。”
“明早?”
林逆涛瞪圆眼睛动了动喉咙,一脸你认真的嘛,“那你今晚睡哪?”
“……?”
姜铎一愣,一拍大腿心底惊骇,对啊!
我睡哪?换做以前自己肯定能贱笑着回答:“就睡你旁边呗。”
但是今天……今天……不对啊,这事不对吧!
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吗?还不照样可以凑活着躺到他旁边一块睡的嘛。
这么想着,底气立马就有了,正准备理直气壮的回答:“和以前一样蹭你个床角的。”
的姜铎,眼睛却又不经意瞟到床上那处小窝窝,怂了,咬着舌头翻滚起滔天巨浪的拒绝,不行!
床上有岩浆,我躺上去得烫死。
所以,林逆涛问完却半天没等到姜铎的回答,只见他五官扭来扭去捏着拳头绞着手,胳膊绷得死紧,浑身抽疯,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动静,再转身时却突然奔向窗户。
“我回家睡,蛋糕留给你吃。”
林逆涛先愣后惊再发火,跳起来一把拉住他正准备撑窗台往外蹦的胳膊,“姜晓堂你有病吧?大半夜你不睡觉跑来跑去瞎折腾什么呢?一会儿又说要吃面条,一会儿又要跑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!”
姜铎向前一挣,面红耳赤的样子被黑夜模糊成焦急深刻的褶皱,眉间是一道皱拢的川字,咬牙切齿,幼稚得有点好笑,就在林逆涛以为他得“我”
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时候,他却无力的一垂肩,耷拉下脑袋,特别怂的绕回刚进来时说的那句,“我就想让你陪我过生日,我就只吹个蜡烛许个愿,蛋糕都给你吃,我没想别的,不占你的床。”
看着姜铎认真的犯二,扭扭捏捏。
林逆涛噗嗤一声,直接笑出来弓腰抱住肚子,眼角泛泪,哈哈哈了好大一会儿才上前一拍姜铎的肩膀,轻声宽他的心“你干吗呀?大半夜的抽什么疯呢?咱俩这么多年哥们儿我还不能陪你过个生日了?有必要这么磨磨唧唧的么?姜晓堂,这可不像你啊。”
哥们儿?姜铎懵了一懵,又坐回书桌边的椅子上,看着小涛打开了晕黄的床头灯,拿起小闹钟,长针站在短针往右一点点的位置,中心相连一起指着花体数字12,钟面上被台灯映出两道细长的影子,像是两个掌心相叠正牵着手的小人。
他会想要牵哥们儿的手么?林逆涛放下闹钟,径自走到书桌边打开蛋糕盒,把圆圆一小个六寸水果蛋糕拿出来,插上15的数字蜡烛,划火柴燃起两团晕黄的烛火,再关掉台灯,屋内霎时间只剩下林逆涛手心捧着的亮光,是一团香香的火。
他会想要闻哥们儿的气味么?那团火又近了,火光幽暗却能让所有急切和局促全部无所遁形,姜铎盯着蜡烛后头那张温暖的脸,听见自己呼吸深沉,有声音对自己说:“11号了,姜晓堂,生日快乐。”
他会儿想要亲一亲哥们儿的脸么?番外三1999年7月11日,上午5点30分听见大门口关门的声音,姜铎立即睁眼,半撑起胳膊先在床头靠坐了一会儿,再抬手摸摸自己的乌眼泡,边使劲揉着酸涩发胀的眼眶边一掀被窝翻身下床。
第一件事便是推开窗户散散味儿,虽然前半夜已经浪费了整卷卫生纸该擦擦该扔扔,把床铺被褥都仔细收拾了一遍,但自己还是觉得能闻见,没办法,做贼心虚来着。
窗户外面除了东边山头上亮起一条暗桔到明黄的光带,大部分仍然黑黢黢的。
城郊山林空气清新,小风凉嗖嗖,姜铎猛吸了一口,觉得鼻腔里那股黏腻味儿没那么重了,便穿好衣服拎着收拾好的纸壳子卫生纸垃圾,推开房门走进客厅。
他知道小涛有早起晨跑的习惯,但没想到他走的那么早。
本打算直接走出大门,路过客厅时却斜眼瞥见墙边的沙发,姜铎顿了顿,还是忍不住转身绕过去。
先弯腰用指尖摸索上面一块胳膊和身侧压过的凹陷,温的,还有点香,便干脆一盘腿坐到地板上,倚着沙发脚把脑袋搁上去,边用手揉紧旁边叠成四方形的毛巾被,边用脸颊去触摸那点剩余的温度,再埋下脸,深深吸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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