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茉一笑置之。
孟涵钰又道:“你该不会真瞧中一画师吧?放着贺家树大荫凉不要,去拔路旁的野草?”
秦茉暗自生气,谁野草了?贺家大树荫凉又如何?她偏爱晒太阳。
有那么一刻,秦茉真想承认,她确实相中了一画师,虽然容非可能不单纯是个画师。
可她被生意吞并的阴影笼罩,又身处孟府马车,不好与孟涵钰杠上,遂抑制恼火,淡言道:“孟四小姐说笑了,贺家大树,岂能容我这小小商户去纳凉?”
“秦姑娘倒也无须过谦。”
孟涵钰只当她温和谦卑,聊起镇上商家女眷,谈到德、容、言、工等话题。
在京城贵女眼中,小镇姑娘开朗活泼,显得不够端庄稳重持礼,言谈举止也相对轻浮随便。
大伙儿只爱讨论无关紧要的生活小事,更不曾将相夫教子、尊老爱幼、勤俭节约等持家之道挂在嘴边。
依照孟涵钰所言,贺家祖上为官,而今虽为商贾,却在江南一带有极高声誉。
嫁入贺家的女子,定当沉稳庄重,知书达礼,待人接物务必礼貌周全,大方而不失风范。
秦茉懵了,何以专程与她说这些?孟涵钰见她微愣,朱唇扬起了然浅笑,劝慰:“不必恐慌,我表姨父家没太多讲究,若年节寿宴到杭州,需多加注意。”
秦茉正欲解释自己未曾有嫁入贺家的心思,车外“吁”
一声,驱车仆役收住缰绳,马车徐徐停在道旁。
车帘掀开后,秦茉当先下马车,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,天光云影下,一位脸上堆欢的青年迈步行近,正是贺祁。
他头戴银冠,水色缎袍的领口缀有松鹤纹饰,腰系玉带,手持描金象牙折扇,一派奢华气度。
“秦姑娘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
他长眉朗目片刻不离秦茉娇颜,眼底既惊且喜。
秦茉心下惶惑,不是昨日才去了他家长兴酒楼用膳么?怎又迫不及待来见她?纵然看透他们表兄妹二人的小伎俩,她也只能报以客气微笑,“贺公子。”
“今日不冷不热,适合游湖散步,”
孟涵钰由丫鬟搀扶下车,“我擅自叫上祁表哥,秦姑娘不介意吧?”
“孟四小姐说笑了。”
介意也得装作不介意。
湖光山色,宁静悠远,除去孟涵钰带来的仆侍、秦家跟随的翎儿和两名小厮,唯剩贺祁两名亲随,再无旁人。
秦茉跟随表兄妹二人步往湖边的六角竹亭,内里已擦拭干净,另置鲜果佳茗,显然有备而来。
她能怎么办?应酬呗!
各自礼让坐下,秦茉纤指端杯浅啜,与他们一同品尝果子点心,一时无话。
贺祁与孟涵钰聊了一阵家中杂事,见秦茉默不作声,关切地问:“姑娘生气了?莫不是怪我一大男子,破坏了你们姑娘家相伴的兴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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