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口,但除了他自己,没人会为他和盛骁的感情认真筹谋,也没人能负得起这个责任。
这让他怎么能不精打细算,怎么能放任自流?他必须怀着最专一的感情,用最科学的态度,适时投放惊喜,保持细水长流的节奏,让盛骁时常能在他身上找到乐趣。
他哥在店里的意外出现,提前预支了他至少一年半载的计划。
事已至此,无力回天。
沈俊彬尽量不沮丧得太明显,闷声道:“他是为我的事来的,肯定住在明泉。
住到明泉又碰上考核小组检查,认出来了就顺便看看吧。”
盛骁饶有兴致地看他:“你哥是百寻的新任董事长,那你不就是小王爷?”
“干嘛?”
沈俊彬挑眉,“你想通了,打算走裙带关系少奋斗十年?”
盛骁只笑笑地看他,没有接话。
沈俊彬霎时明白过来:盛骁只是好奇而已,如果他真的想走关系,恐怕早就不在地球表面了,哪里轮得到他在这儿施恩播惠?他忙找补道:“我是说……”
“真的假的?你不要骗我。”
盛骁笑得意味深长,却绝对不猥琐,“你都被发配边疆了,走你的‘后门’还能少奋斗十年呢?”
沈俊彬:“……”
连这么充满暗示的话他都能说得一脸冰清玉洁,听上去天真无邪。
沈俊彬一时无言。
他凝视了盛骁半晌,心里丢盔弃甲,然而他自问了几遍:假如他现在就俯首称臣,当场把心掏出来,盛骁端详几天后腻味了呢?他输不输得起?答案是否定的。
直到今天,面对着盛骁,在大多数情况下,他心里的话也只敢说一半。
他强打着精神,捡回了外强中干的勇气往身上一披,做出不以为意的姿态,高傲地说:“什么叫‘发配边疆’?我是钦差御史,被派来拯救明泉的,你看不出来么?”
他也知道自己在盛骁面前强硬不了太久,趁着稍纵即逝的优势,不着痕迹地迅速转换了话题:“对了,我哥他看到你了么?”
“看到了,还找我聊天来着。”
盛骁朝天呼了一口白乎乎的热气,“你哥挺能聊的啊。”
沈俊彬隐约感觉不妙。
他哥的时间真的能用一笔笔金钱来衡量,在这种情况下,注定不可能是一个爱聊天的人。
他谨慎地追问:“是么?怎么个‘能聊’?”
盛骁道:“不是先开中层会议么?开完大概不到九点吧。
正好全体大会定在九点半嘛,你哥就把我拉到小路边,聊了半小时的。”
两人步出医院有一段路,站在人行道边等着打车,沈俊彬抬眸看他,忐忑地等候下文:“半小时,聊什么?”
盛骁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靠了一靠,用脑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哎,教育教育我呗。”
沈俊彬虚假的宠辱不惊摇摇欲坠,皱眉问:“教育你什么?”
“他说啊……”
盛骁无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周围,随即觉得自己此举既无用又无聊——他一没吃别人的,二没喝别人的,管人家怎么看他们干嘛呢?不过他还是得考虑到道德风化,所以他只如蜻蜓点水般,在沈俊彬脸颊上轻轻一啄:“我让你伤心了。”
盛骁的动作轻柔而迅速,在沈俊彬脸颊落下了一个触感清晰明显的吻,随即退开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距离,仍旧贴着他的耳朵,细细耳语。
实际上,在等车的这几分钟里,二人一直保持在一个近得突破社交底线的距离内。
如果有任何路人疑心自己方才看错了什么,有兴趣朝他们再看一眼的话,这个亲密的姿势都能坐实了别人的猜测。
沈俊彬的见多识广不翼而飞,他在盛骁的耳语中呼吸停滞,屏息了许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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