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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丹若走过去,蹲到陈婉娘身边,道:“恭哥儿还小呢,你是姐姐。”
“谁要你假好心。”
陈婉娘推开她,“你又没死……”
话出口,才想起这位表姐不止没有娘,爹、祖母、其他亲眷,也一律没了。
她咬咬嘴唇,扭头不理她。
“姨娘没了,你才要更小心些。”
程丹若说,“别犯傻,太太、老爷、老太太还在呢。”
陈婉娘不吭声,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。
“太太说,丧事办得好些,不会亏待了姨娘。”
程丹若道,“你要谢谢太太。”
蝶儿也劝道:“表姑娘说得在理。”
陈婉娘还是不应,但也没有再叫娘了。
程丹若起身,瞧着没气了的墨姨娘。
她才二十余岁,容貌秀丽典雅,文采过人,会赋诗,会弹琴,会泡茶,可如此美人,说死也就死了。
我也会如此吗?
将来死了,最后得来一句“可惜了她的医术”
?
程丹若微微颤栗,恨不得转头就跑出这座大宅。
可理智阻止了她,离开这里并不等于逃出牢笼,或许反而更糟。
难道,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?
*
同样是六月初六,苏州湖畔,谢玄英正在和老师一起饮酒。
这也是天贶节的风俗之一。
六月六为荷花生日,摘莲蕊,入酒饮之,是为碧芳酒。
师徒两人泛舟于太湖之上,一面饮酒赏景,一面品尝酥琼叶、傍林鲜并鱼羹,既轻松惬意,又不失风雅。
闲谈间,谢玄英提起了前些日子的书信。
“师母的身体,可是又不好了?”
他问。
晏鸿之颔首,颇为惦念妻子:“唉,可不是么。
大夫道是生产落下的病根,吃了几年的药,却始终不见好。”
谢玄英谨慎道:“大夫匆忙一晤,总不能常常调理。
不如延请一女医,伴于师母身侧,即可调养身体,又能解一二寂寞。”
晏鸿之略微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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