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睡梦中并不知道,重霄已是第三次抱她起身,试图把她唤醒,然而他几番尝试,怎么也弄不醒她。
钟漏上已过丑时,殿外浓夜之下一片静谧。
在客再次赶来时,坐在床榻边也垂首沉默了许久。
重霄在旁,实在等不过,上前来询问:“她怎么了?是否和修习的术法有关?”
“她修习尚浅,此时难窥端倪……”
在客眉头深锁,语声沉沉。
他白日里看过缓儿的情况,又听重霄说起她哥哥的反应,便觉出不妥来。
温殊途到底教了她什么?仅凭未缓自己的描述,听起来像是一种幻术,然而幻术技法幽微,并没有高深的法道可循,他为何独独要教她学幻术呢!
在客俯身观察着缓儿情况,她合上的眼皮下,眼珠在微微转动,他想了一想,取出随身带来的银针,刺她三阳五会穴,银针刺下不多时,床榻上俯卧的人渐渐有了醒转的迹象。
等她幽幽睁开眼睛,在客适时起身来,她眼中的位置,仍旧让给重霄。
她像是去了一趟很远的地方,突然给召唤回来,吃力得很,脑中空旋不定,嗡嗡作响。
重霄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前,喂她喝下一盏钩藤凝露汤,守在旁的两人本都有许多问题想问,然而见她气息虚弱,脸色也不好,又都同时打消了念头。
这夜剩下的时间里,未缓倒渐渐清明起来,她伏在重霄胸前,下颏抵在他心口上,同他断断续续的描述起哥哥教授的法术,哥哥说是一套寻常的法术,既能修心也能防身,可是好像又很难修炼;幻境里有一片茫茫沧海,我总是登不了岸,他说助我一程,所以……
重霄看着,他原是怕她哥哥教的是诡异之术,然而照她的说法,修心的术法大抵也都是从这一路数开始,可为何要用暴虐的手段来催发呢?他低头挑开她领口,看了看她背上的伤。
也许在客师父说得对,温殊途已经等不得了,他们也不宜再等。
拂晓时,她终于又沉沉入睡,睡颜温润,比先时安宁,他放下心来,悄悄起身。
与在客师父约好,在东书房议事,他才一落座,在客正从他窗前走过。
两人相对饮茶,该从哪里说起,一时都没开口。
“温殊途想告诉她,当年她耳目受损的实情,她自己也起了疑,不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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